“我只出门两日,问她今日抄写是何人所书,她说不知!”陆续气得把戒尺“啪”地一声,丢在书桌上,又道:“问她女诫,又说忘了!”
“你可查了臾娘的功课?”陆续喝了口茶水,又问陆清道。
“妹妹前日落了水,高热两天,孩儿便自作主张免了她的抄写。”陆清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又道:“本与她说病愈再写也可,没想到今日来找我要了一篇文赋,我也就随手给她了。”
陆续闻言,将手置于裴臾额上,果真有些热。立马着人扶她起来坐下,关心道:“为何不早说,可吃药了?”
裴臾见机会来了,双手交叠放于膝上,眼中的泪欲落不落,一脸倔强:“孩儿落了两天功课心中不安,想学些什么,只是生来愚笨,如今生了病,连篇女诫都背不出来了,爹爹责罚得对。”
陆臾自小被父兄看着长大,秉性自然一清二楚,陆续道:“这几日不用温习了,你好生回去养着吧。”
裴臾这才收起了眼泪,内敛地笑了一下,温和道:“谢谢爹爹。”
她方才一回房,便被请来了这边,没成想陆续对待女子学问如此之严,她一个武将之女,哪能背得出什么女诫,只能跪下挨罚,她也最擅长挨罚。
要是阿耶会文,应当也是陆续这般模样吧,裴臾想。
任务完成后,脑中自动弹出一个名字,关长。
裴臾认得这人,是阿耶的一个副将。有回家宴上见过,由于这人太过沉默寡言,与陆清有些许相似,她便记住了。
是这人害的裴家?还是众多关窍的一环?
线索实在太少,又好过没有。
陆家还要在普陀寺待上七日才回,裴臾又详阅了遍这本书,约莫每日都有些零丁的事,她不在意这些,但不代表她能毫无感觉,心中既烦闷,又想赶紧得到下一个线索。
十院,正是裴臾的院子。
风灵吹着裴臾肿起的手掌,心疼道:“女郎都这般大了,老爷怎么说打就打。”
她又揩起药膏擦拭。
裴臾被裴将军打惯了,这点疼她还能忍得,瞧着风灵的样子,活像她母亲,她不由弯唇:“我不痛。”
“女郎可别说了,大郎君在那儿也不说为你拦拦,这手好几天消不下去,可别留疤了。”
“本就是我犯了错,兄长如何能拦?”
“往常老爷要打女郎,大郎君都拦了下来,一次也没让女郎受着伤。”风灵小声埋怨着。
她说的应是书中的兄妹吧,陆清宠极了陆臾,自是不会让她受伤了。
可此陆清非彼陆清,她是裴臾而非陆臾。
这时,门外来人传了话,请裴臾明日去七院,近几日由陆清教习。
风灵笑着迎上,道:“我家女郎手掌肿得都写不了字了,老爷也说好生修养着,明日若不急,可缓几日再去吗?”
那传话的人亦是纠结,郎君的吩咐她不敢不从,但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不若她再跑一趟回禀郎君罢。
“明日可以。”里头的人发话了,传话的是笑盈盈地走了,风灵却愁眉不展地回来了。
裴臾解释道:“兄长最疼我,想来定是为今日没帮着忙愧疚着呢,爹爹在,这个由头,也是为了我好。”
何况明日也不会用到手。
风灵这才舒了口气,大郎君如此才正常。
翌日,裴臾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日那贴药有了大效用,由着风灵为她绾发。
陆清又派人来催着上早课,裴臾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在袖口藏了一块糕点备着,人少了再吃。
这一路上,到处是仆从端着早膳来往,送水洒扫,忙碌得应接不暇,到了七院,裴臾差点忘了糕点的存在了。
裴臾进来时,陆清正聚精会神阅着一本书,他穿得素雅,眉目平和,颇有一番仙风道骨。
“兄长日安。”裴臾乖巧的问好。
陆清收了书,道:“坐吧。”
随即摒退下人,书房内只剩兄妹两人。
裴臾掏出一块玫瑰糕,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还为自己倒了盏茶。
察觉陆清在看她,她咽着糕饼:“没到时辰。”
陆清欲开口,正巧时辰到了。
[请宿主完成《兄妹情缘》。]
也不知怎的,平日也如寻常一般说话,甚至上一刻,裴臾还在咀嚼。
少女方才的气定神闲一下退散。
熟能生巧,裴臾想,这些小牺牲不算什么,她不会怕的。
这回是陆清先动了。
他取了一截白纱,走到她近前:“闭眼吧。”
陆清的手不时碰到她柔软的发,惹得她后脑发麻,只盼着他系完快走。白纱柔软,他系得有些松,隐约可见外头光影。
“好了。”
身后的热度消失,有一身形颀长的影子坐在她旁侧。
裴臾脱得十分缓慢,指尖微微颤抖,先前陆清主动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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