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下午就要处理掉的,为了等你才拖到现在。”边珹懒洋洋地歪在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文件,篝火在脸上映下跳跃的影子,笑眯眯的表情里平添一丝捉摸不透。
半夜的深山老林本就万籁俱寂,边珹坐在这,连周围荷枪实弹的部队也都噤若寒蝉,唯独他脚边跪着的青年,喘息一声粗过一声,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说话啊小珘,想好了吗,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让人把她请出来?”见边珘不说话,男人顺手拿着文件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再拖延下去你连你妈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边珘知道男人什么意思。
当年他妈和舅舅害死了父亲原配夫人,当时虽然他年纪小,但在其中也有份参与。现在的情形与原配夫人死时如出一辙——母亲在里面生死未知,外面敌方荷枪实弹,儿子在外面进还是不进,这是个无解的阳谋。
边珘垂着眼不敢抬头,手指扣着裤子侧缝,心如擂鼓:“哥,当年的事”
话音未落,边珘身后的军装男人一脚把他踹出了几步远。那一脚正好踹在了他身后伤得最重的地方。当兵的下手重,边珘瞬间被逼出眼泪来,只觉得身后那团已经快要被抽烂的肉扯着神经一跳一跳地疼,虚捂着臀腿在地上蹭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边珹没什么表情,只冲边珘扬了扬下巴,军装男人便抽了条武装带朝边珘走了过去。
“刚刚还想着这里人多,给你留些脸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边珹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边珘不敢再瘫着不动,强忍着剧痛起来跪好。
边珘还想说句什么,下颌便被死死扣住,军装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对折着武装带在他脸上比划了两下:“别动。”
边珘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耳边一声炸响,武装带已经伴随着破空声重重抽到了脸上。
边珘被这一下抽得再次摔了出去。
“我是真没打算对你动手。”边珹已经走到了面前来,盯着他不辨喜怒,“也不怪你,我这段时间也没空好好教你,不懂规矩也情有可原。”
皮带硬实的质地里带着皮制品特有的柔韧,抽在脸上声音大、容易反血点,边珘又生得白皙,军装男人一皮带下去,边珘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衬着疼出来的眼泪,看起来颇为可怜。
“老老实实挨着也就是个疼,乱动了伤到了哪里那就得你自己担着。”边珹偏头示意军装男人继续,“跪好了,脸往前伸。”
这是个很羞耻的动作。
边珘做不出够着脖子把脸凑上前讨打的姿态,有眼见着这顿打避不开,两相权衡下,咬牙就着跪着的姿势往前膝行两步,凑到了军装男人面前:“先生。”
军装男人没有再过多说什么,伸手把他脸扶正,抻开武装带,第一鞭就卷着燥热的空气砸在了边珘脸上。
边珘自觉从未受过这种羞辱。
这十几年也算是兄友弟恭,边珹从未对他动过手,即便是后来东窗事发,他出逃被逮了回来,边珹也是私下里教训,未曾脸上招呼过,更别提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人拿皮带抽脸这种公开羞辱。
第一鞭下来以后,边珘已经顾及不了什么羞耻不羞耻了,面部神经末梢带着脑子火烧火燎地疼。十几下抽下来,他脸上已是布满纵横交错的肿痕,边珘只觉得面颊滚烫像是要撕裂般,喉头里梗着一股血气,和着被磕破的口腔里渗出来的血水,满腔苦涩的痛楚。
边珘咬紧牙关不敢放松,生怕口腔嫩肉被牙齿磕到而雪上加霜,只能硬扛着破空而来的武装带,勉强稳住身形,避免再次被掀翻在地。
痛楚一层层地叠加,在边珘以为自己看不到终点时,坐在一旁远远望着的边珹终于叫了停。
最后一鞭响亮地收尾,边珘顺着力道猛地栽了下去,低垂着头,压抑的喘息声在夜深人静却守卫森严的密林里异常刺耳
边珹终于起身,缓步走到边珘身前,伸脚闲闲地点了点他快要垂到地上的脑袋,懒洋洋地开口:“不会说话就学着点教训,明白吗?”
这一顿打兴许是伤到了听力,边珘耳边嗡嗡作响,边珹说了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清楚,但看对方这个动作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边珘怕耽搁久了又惹祸上身,吃力地从地上蹭起来,双膝并拢、开肩挺胸,用他知道最标准的跪姿去讨好边珹。
还没跪稳,边珘被一双带着枪茧的手死死卡住了下颌,力道大得像是能把骨头捏碎,痛得刚收住眼泪都边珘又红了眼眶。顺着力道抬头,正好对上边珹万年古井无波的脸。
边珘的脸如今看着是我见犹怜。瓷白的脸肿了一圈,鲜红烫热的肿痕交错印在上面,鞭痕交叉点地方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点,严重的甚至泛出了青紫。他的脸被边珹捏得变形,眼泪顺着扭曲的脸肉滑到破了口子的嘴唇上,渍得钻心的疼。
带着些戏弄地,边珹伸手拍了拍边珘肿烫的面颊,转头重新歪回了马扎里:“还没完呢,过来。”
再没见过手段的也知道,边珹说的“过来”,不是让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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