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在一旁鼓掌。“不像有些人,讲的些什么大道理,简直老朽到发霉。”江湖代代更迭,日日翻新。总有人选择变或不变。但无论变或不变,都应以平常心待之,而非一遇到不同便准备伐异。“沈家小姐,沈家小姐……”“找到了!”法善翻着册子,翻了几页之后,终于找到了沈湘相关的记载。“沈香主每次祈福,都是选本寺弟子明心诵经。”他将册子的这一页拿给三人瞧瞧。“明心是俗家弟子,平时也会帮寺庙做些劈柴挑水的活计,因此住在寺庙杂院里。”“施主可让主管后院的静心法师领你们过去。”层层曲折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明心的住处。顾笙推开柴门,只见此处甚为简陋,屋内陈设一目了然。不过一方木桌,一把木椅,一张木床。明心并未在房中。“他应该是昨夜出去的。”华焉看了眼齐整的床铺道。他在床铺上面摸到了夜晚时寺里燃落的香灰。既然静心大师说,昨晚熄灯时还与众弟子一起打了坐,那明心便应是打坐后出去的。因一夜未归,才导致铺上香灰未被抖落。顾笙在狭小的房间内翻翻找找。“这是什么?”她拿起枕下翻出的一枚坠着细流苏的衿佩。“素鲤?”只见衿佩是两只素鲤首尾相触的形状。顾笙凑近衿佩闻了闻,上面的香味和沈湘用的香粉如出一辙。楚梦见状,从怀中取出遇袭那夜捡起的白玉素鲤簪。“一样。”她眉一挑,想通了沈湘昨夜暗语。“素鲤簪,素鲤佩,半夜鲤鱼来上滩……”楚梦推断。“素鲤鱼是他们的定情物。”“沈湘昨夜是在相邀见面。”“不管明心是谁,想必他昨夜定是去了沈家。”“有道理。”顾笙连连点头。她先前脑袋里闪过的想法,这会儿的通过楚梦的话全连起来了。“那我们现在赶快回去,看看他是否还在沈家。”顾笙说着,收了衿佩,急忙拽着二人返回沈家。 沈家诡迹宁远清晨出门上街的时候,先到东园转了一圈。他从上次楚梦打开的侧口处潜入那颗大榕树,敲敲枝干,发现里面是空心的。宁远划开一道裂痕瞅瞅,确定了榕树粗大的枝干里面确实藏着什么东西。因此这才等到天亮了过来,并故意遣人请了沈夫人。通过楚梦先前的描述,宁远猜到,想必沈湘身上也中了那些人的毒。这说明那些人已将手伸到了沈家。而跟沈湘密切相关的人物,除了沈家人,便只有她的情郎安秀廷了。沈家人不可能暗害沈湘。即便真有那么一两个心思龌龊的,想必也早已被沈穆英驱逐了。
这儿毕竟是沈家。因此能无声无息给沈湘下了毒又不被她怀疑的,嫌疑最大的便只有安秀廷。沈穆英作为一家之主,亦是一代枭雄,难道会对女儿的异状没有任何察觉吗?而且恰恰就那么巧,他不顾流言蜚语也要将沈湘与安秀廷强硬分开。宁可背负凶残的骂名,仍执意要将安秀廷残忍处死。这些蛛丝马迹,都说明沈穆英并非对女儿中毒之事一无所知。那他为何还要这般遮遮掩掩的行事,即使令众人对沈家议论纷纷也不肯出来解释呢?怕是答案只有一个。沈穆英早就与那些人打过交道,并且知道他们十分狡猾难缠。一旦被盯上,便如附骨之蛆般挥之难去。因此此番隐忍是为了引蛇出洞。沈穆英明白,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除根,才能真正保沈家安全。这也说通了为何他会着急与少涯派互通书信商议婚事。应该是想以婚事为引子,借少涯的力量谋划接下来的对策。只可惜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暗害了。那沈穆英又是何时、因为什么而与那些人打过交道的呢?宁远想,要解决这个秘密,纵观整个沈家,恐怕只有眼前这个令沈夫人想要极力淡化隐藏的东园能给出答案了。“少爷,你在哪儿?”长缨送完信回来,不见了宁远。“长缨,把你的短刀给我。”茂密的榕树里传来宁远的声音。“少爷,危险!”虽说宁远的身体经过药浴休整已暂时恢复,但毕竟是刚刚好转。是以长缨仍有些担心。“别废话,刀。”宁远不甚在意。长缨不情不愿的将短刀扔出。由于手臂刚消了肿,扔的力道并不大,是以有些偏离。不过宁远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旋身接住了。双腿能行之后,果然感觉身轻如燕。比起来,伤口和体内毒素蔓延的痛苦似乎都不算什么了。宁远接过短刀,刺向榕树最粗的空心枝干将其划开。因了宁远的招摇,他在前来东园之时便吸引了不少侠士的目光。天天坐木轮的瘸腿突然飒沓如流星了。怎能不惹人惊奇。是以当沈夫人匆匆赶到东园的时候,许多人也已跟着宁远来到了东园,正围在榕树下看热闹。“咔嚓”一声,榕树枝干被劈开。许多旁枝断叶哗啦啦随之沉重落下。“你们这是,你们这是……”一向淡然无波的沈夫人,此刻显然慌了神色。“快住手!”但是为时已晚,被利落劈开的空心枝干已然呈现于众人眼前。只见枝干里赫然摆放着一座棺椁。黑色棺椁周围齐齐整整放置了一整圈的返魂木。返魂木香气四溢,每一只红色的枝干上都开着朵蓝花,姿态婀娜。然而随着空气的涌入,还不到一瞬,蓝色花朵均如失了魂气一般霎时枯寂萎顿了。“作孽啊……”≈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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