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神情十分悲痛,低沉着嗓音说道:“情况不容乐观,患者头部受到重创导致颅内出血,胸部、腹部受到撞击肋骨骨折、肝脾破裂、肾脏损伤,同时身体多处骨折脱位。目前仍在昏迷中。”江诚听到这些话时,浑身颤抖,宋爻将他整个的重力靠在自己身上,否则江诚肯定已经腿软跌倒。宋爻问道:“可以治好吗?”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家属做好一切准备吧。”护士将术后昏迷不醒的赵齐推到独立病房后,便离开了,宋爻推了张椅子过来,让江诚坐在床边。江诚握着被白色纱布包扎着的赵齐的手,看着曾经温文尔雅的赵齐哥哥脸上满是深浅不一的伤口,江诚忍不住涌出两行热泪,赵齐的左眼眶青紫,眼角血流已止住,鼻梁似乎也歪了,嘴角有深深的划痕,整个面部显得狰狞而恐怖。“诚诚……”宋爻轻声唤他,江诚毫无反应,他盯着赵齐那张快变形的脸,一直哭。宋爻坐到江诚身边,只能默默陪着他。这时,江诚的手机不断响起,宋爻拿起一看,是晓敏打来的,于是,他拿着手机到病房门口接听。“喂?”宋爻刚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晓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弟弟!你怎么这么对我!他是我爸!虽然他做错了很多事,你怎么能背刺他!你在哪里!你要给我当面说清楚!”她哭喊了好几分钟,宋爻都默默地听着,直到她喊累了,停下的片刻,宋爻才缓缓道:“是我,诚诚现在在医院,不方便跟你谈。”晓敏依然哭唧唧道:“哪个医院?为什么在医院?他怎么了?”于是,宋爻便说了医院名称,这些要面临解决的问题,只能他亲自帮江诚解决了。挂断电话后,宋爻回到病房,发现江诚还是一动不动地握着赵齐的手,他满脸泪痕,宋爻帮他擦干眼泪,放好手机。然后关上病房门后,去楼下买了点粥和包子,江诚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等宋爻回来时,正好看到晓敏沿着走廊查看门牌号,宋爻立即将她拉到了走廊尽头的楼道处。“宋爻!我弟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见我!”晓敏嗓门大,她这一喊,立即吸引了整个走廊上病人的关注。宋爻低声说道:“你声音小点可以么?这里是医院。”晓敏一想到她爸就这么被警察带走,委屈感涌上来,眼泪直流,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哽咽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当时你们找我帮忙时,只说我三叔做的事,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爸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见晓敏越说越激动,宋爻耐心温和地解释:“首先,诚诚今天说的那些是真实发生的,这就是江子强做过的事!我们没有冤枉任何人,警察自然会调查清楚。”“其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当时告诉你全部真相,你能保证不跟你爸说吗?那我们前面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晓敏摘下眼镜,不停地抽泣抹眼泪,耸肩颤抖着哭。宋爻继续说:“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但也请你换位思考一下,诚诚又有什么错,你爸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手足的?诚诚连自己的爸爸面都没见过,他就失去了家人啊!现在唯一的赵齐哥哥,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他又为何要承受这么多痛?”说到这里,宋爻不禁眼眶通红,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痛苦都强加在他一人身上,而不是让诚诚去承受。晓敏此刻除了哭,一时无言。这件事,都是江子强和江华造成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宋爻难得一次跟晓敏说了这么多话,希望她能理智点,最后,宋爻说:“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阵,不要打扰诚诚,等他熬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再好好聊聊。”晓敏蹲坐在楼梯间,默默地流眼泪。宋爻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快要凉掉的粥,他迈步离开了此处。回到病房,江诚依然还是原来的动作坐在赵齐床边。“诚诚,先填饱下肚子。”宋爻喊他,他没有反应。宋爻只好拖了张椅子,挨着江诚坐下,他打开餐盒,一口一口喂江诚吃饭。还好是买的粥,江诚不用咀嚼可以直接下咽,宋爻耐心的喂他吃粥,陪他说说话,时刻关注着江诚的情绪。临近深夜的时候,宋爻提醒江诚睡觉,江诚依然守在床边不肯动,于是宋爻只好找来一个枕头,让他趴着休息会。而他自己则搬来一张靠椅,靠在上面闭目小憩。呼吸机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整个病房透出一股静谧和安详的气息,宋爻和江诚都安安静静的守护在病床旁边。直到凌晨三点多时,赵齐的身体突然轻微抽搐,江诚闻声而醒:“齐齐哥哥!”宋爻立即站起来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钮,赵齐睁开那双被血液浑浊了的双眼,他认出了江诚,眼里滑落出一滴泪珠。赵齐想说话,但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齐齐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江诚早已泣不成声,他握着赵齐的手,让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赵齐突然开始抽搐喘息,几个医生在此时冲进了病房,“你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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