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爻拉着江诚退出病房,站在门外,他们看着医生用除颤仪电击赵齐胸口,一下一下,赵齐的身体弹起躺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虚无空洞。“他会活下来的,诚诚。”尽管眼看着赵齐离死亡只差最后一口气,宋爻还是在安慰江诚。江诚心里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许呢?他可以活下来的,他刚刚还睁眼看到我了,他不会有事的。医生在病房里抢救,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好像一个人的生死就要在这一刻注定。不多时,江诚便看到所有医生停止了动作,他们站在赵齐的床边,摘下医务帽,江诚听到心脏仪器变成一条横线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尖锐的爆鸣声刺穿他的耳膜,所有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好像掉入了无尽的深水里,那些在岸边喊他名字的声音,逐渐听不见…“诚诚!”宋爻几乎发疯地抱着昏迷过去的江诚,打开门冲了进去,两边都是要照顾的人,这让他焦头烂额。他把江诚放在一旁的躺椅上,给他盖上外套,身后的医生朝他说道:“先生,请节哀。”几位医生离开了病房,这一刻,宋爻终于绷不住,捂着眼睛开始擦眼泪。他静静的站在病房中央,看着赵齐那具已无生命体征的尸体,再看看因伤心过度而昏迷不醒的江诚。他抹干眼泪,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理应承担起后续工作。他联系了火葬场的人,来负责赵齐的后事,晚上抱着江诚回了家里,夜里他和衣而睡,抱着江诚,以防再有什么突发事件,方便他立刻处理。江诚这一晚睡得很不安宁,即使在梦中,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不安和困扰。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偶尔还会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这使得宋爻也没睡好,晨曦的微光,映衬出他疲惫和焦虑的神情,他实在是太担心江诚了。上午他弄了一份早餐,并多备了一份放在厨房,打算等江诚醒了以后再热给他吃。两人从昨天宣布接手江氏茶叶集团股份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宋爻和江诚的手机都被打爆了,他不得不开始接听电话处理集团的事。电话是小谢打过来的,宋爻怕吵醒江诚,于是去了阳台接听电话。小谢现在六神无主:“宋经理,两位江总都不在,集团的业务签字怎么办?我现在这里堆的文件快成山了,小江总在吗?可以上班吗?”宋爻顿了顿,说道:“签文件的事能缓几天就缓几天,大家都知道集团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也能理解。”“是是,”小谢又说道,“但是董事会不是还有其他成员吗?那些人盯上了前江总的股份,而且他们貌似声音很大,反对一个不满20岁的小孩来管理公司。”宋爻沉默了片刻:“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暂时没了,那个……我们江总真的不会放出来了吗?”小谢怯怯地问道。“不会了。”
宋爻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眼神坚定,他和赵齐提供的证据足以让他们两兄弟,在监狱里呆到死了!宋爻在家处理着工作上的事,一整个下午,江诚都没有醒,宋爻几次三番进卧室看他,摸他额头,生怕他身体发烧感冒或有其他事情。傍晚时分,阳光透过窗户,将室内的一切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爻哥,我好饿。”江诚嘶哑微弱的声音从宋爻背后传来,宋爻惊了一下,立即放下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从沙发处站起来。“诚诚!你醒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宋爻冲到他面前抱住了他。江诚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想了想:“没有特别想吃的,就只是很饿。”“那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先充饥,好不好?”“嗯。”宋爻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听到江诚还能准确描述自己的身体感受,他真的很开心,他知道,人在极度悲伤时,身体是会产生钝感,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他先去给江诚倒了杯水,让江诚坐在餐桌前等他。宋爻一边在厨房里下面,一边时不时探出头看江诚,江诚很乖巧地坐在桌边发着呆,等面吃。很快,宋爻端着刚出锅的面条过来,面条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搭配上新鲜的鸡蛋和肉类,江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朝夹起的面条吹了口气,然后一点点塞进嘴里,宋爻看着江诚吃面的样子,心里总算放松了不少。“再吃一碗吗?”宋爻看着他吃完了整整一碗面,甚至连汤都喝干净了。江诚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依然肿着,面部非常憔悴,宋爻帮他收拾好碗筷,在厨房洗完碗出来,看到他正在阳台看风景。宋爻站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没有说话。夕阳逐渐从远处的云层中没入,天色渐黑斗转星移,星星逐渐洒满头顶那片天。“爻哥,什么时候出殡?”江诚眸底露出淡淡的忧伤,只要一想到赵齐哥哥躺在病床上那百孔千疮的模样,他的心就忍不住绞痛。宋爻牵起江诚的手,轻声说道:“七日后,都已经交给火葬场那边安排了,你放心好了。”江诚眼里溢满泪水,他不想让宋爻担心,于是抹掉眼泪,强颜欢笑道:“谢谢你,爻哥,这几点让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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