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居所停留。”
“荣幸之至。”谢采颔首,随即恭敬地将月泉淮引至自己的小院。
这几年,谢采屡出奇谋助鬼山会劫掠了不少大型商船,又长袖善舞,以利相诱,收拢各大匪首的人心。此时的他实质上已然成为了鬼山会的二把手。
他的小院却并不奢华,反而承袭谢采特有的雅致。
岛上物资不丰富,他便随形就势,以大片细沙碎石铺地以替代传统庭院的“水景”留白,再以此地特有的红岩错落叠放成小“山”零星至于“水”中,又佐以丛丛青绿草木环于“山”间点缀。
乍看过去,“山水”俱在,空旷清雅,久观之下,倒也静心。
因由年幼家难的经历,谢采并不信人,院子虽不小,可并无仆役。两人与厅中落座之后,便只有小陈徽跑前跑后为他们端茶送水。
谢采从陈徽手上接过刚打上来的井水,便让其退下:“此时正热,你也下去避避暑气。但莫要忘了我今日的交代。”
陈徽瞟了眼月泉淮,虽仍是不安,可不敢忤逆谢采,只能行礼离去。
见他走后,谢采替月泉淮斟上井水,淡笑道:“海岛之上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您见笑了。井水清冽,夏日饮用颇为爽口,仙人若不嫌弃,请用一些。”
月泉淮并未饮水,他指尖划拨着清凉的杯壁,幽幽说道:“莫要喊老夫‘仙人’了,老夫名唤月泉淮,是渤海月泉宗的宗主。”
“月泉宗主”,谢采从善如流,暗自思索关于“月泉宗”与“月泉淮”的信息,“数十年前?是您带人突袭冰火岛?”此事当初在东海闹得极大,海寇之间也有流传,谢采听人闲谈之时说上过几句。
月泉淮坦然认了:“没错,是老夫。”
谢采心中虽有所准备,仍是不由感叹:“月泉宗主果真是受天人眷顾,流年似水,您却是万古长青。”
“天人眷顾?谢采,老夫以为你非是信‘天’之人。”月泉淮冷哼。
谢采缓缓将杯中水饮下,又是一叹,道:“本是不信,但月泉宗主几次显露‘神迹’,事实在前,谢某不得不信啊……”
月泉淮侧头望向谢采,奇道:“你一介稚龄,说起话来怎和年过半百的老者一般带着暮气。”
“月泉宗主阅尽千帆,心态自然洒脱。谢某为庸世所累,难免沾染浊气,显得衰朽。”谢采谦卑应道。
“你往常在鬼山岛也是般说话?那些海寇能听懂?”月泉淮将手中杯盏掷于案上,讥讽道。
谢采面色一僵,随即苦笑:“月泉宗主见笑了,在您面前,在下自惭形秽,总是想装模作样强撑一番,不想还是露怯了。”
“无事,老夫都习惯了……”月泉淮看向谢采的眼神有朦胧,似在看他,又似透过他在看旁人。
谢采疑惑:“月泉宗主似乎……对在下很熟悉?当年您便知晓我的姓名。您与我可曾有旧?”
“有旧……”月泉淮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旧日,来日,又有何区别……”
“……”高人说话果真都和猜谜一般……谢采隐约生出些模糊的念头,却又抓不住,只能暂且按下。
“月泉宗主此次………是为谢某而来?”谢采不再寒暄,索性直入主题。
“……仍是……机缘巧合……”月泉淮自己也不清楚,这算不算是“为”他而来。
谢采又换了一个问法:“不知月泉宗主可有何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承蒙您当年相助,谢某才能成为鬼山会的军师,如您有吩咐,在下必当竭力替您达成。”
月泉淮静默不言,与他有用的是多年后那个在他榻上却依旧狼子野心的谢会首,而不是如今这位尚需依附他人的少年。
或许,现在多给他施加些恩惠,待到日后再聚之时,这人能也多给自己几分真心?
真心?月泉淮蓦然失笑,定是这混乱的年月搅乱了他的心神。谢会首是何人?恩义?真心?皆是笑话!
谢采不知自己哪句话能令月泉淮发笑,心中愈发惴惴。
近期他正欲筹划反叛,杀鬼山岛岛主周贲。基本都布置妥当,而这再次不请自来的月泉淮就是当下最大的变数。
这人对自己很是熟稔,谢采对他却一无所知。谢采相信月泉淮对自己应当是没有恶意,但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令谢采很是焦躁,他极为忐忑,连后背的衣料都已被汗水浸湿。
自从成为鬼山岛军师以来,谢采这三年运筹帷幄,无事不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已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不由自己掌握的失控感……
“月泉宗主?可是……在下有失言之处?”谢采心中的烦乱在月泉淮的笑声中化为恐慌,他再也按捺不住,冒然出声打破这令他坐立难安的氛围。
“是老夫忆起了些趣事”,月泉淮摆摆手,止住笑,问道,“你方才说自己还只是鬼山会军师?”
谢采小心答道:“正是。”
月泉淮并不记得谢采具体是何时叛变成为鬼山岛岛主的,但印象中大致就是他十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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