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刻起,林谷禾突然觉得,雪山是有神性的,也是有生命的。“视频博主在贡嘎连着三天凌晨摸着黑,前往观景平台,因为前面两天天气不好,并没有看到日照金山,直到第三天,博主才看到日照金山,然后激动地蹲在地上不停的哭。”林谷禾笑着感慨。“不会吧?这么夸张?为什么啊?”周年突然出声。林谷禾没注意周年是什么时候站他们旁边的,被吓一跳。见域淙也听的认真,林谷禾接着说:“川西地区受藏传佛教的影响,人们崇尚自然,认为山川河流都有灵性。认为能够见到贡嘎雪山的日照金山是一种缘分,是大自然对个体的眷顾和馈赠,需要特殊的缘分和姻缘际会。”林谷禾看着域淙,心说,就像我们一样。“哇!”周年感叹。“所以,所以没缘分就看不到咯?”周年问。林谷禾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域淙淡淡地说:“川西位于高原,受山脉和云层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不是人人都能看到。”周年嘀咕,“是么?”然后朝jakub喊,“我们到了山顶能看到日照金山吗?”这个问题正是林谷禾非常好奇的,他也跟着周年期待地望着jakub。jakub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说山顶有一块宽阔的草甸,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周年的情绪起伏十分巨大,马上被jakub含糊地说辞打击到了,转头就跟林谷禾说:“林哥,看来是看不成了。”林谷禾重新背上包,走到周年前面,“说不定可以呢?”格拉哈奇峰是岩石和石灰岩地形,在经过岩石区域时,jakub突然停下来,指着一处岩石,“看那儿。”域淙拉了一下林谷禾的手,然后很快放开,两人一起顺着jakub手指的方向。灰暗的岩石上站着一只羽毛色彩非常艳丽的鸟,它的头部呈绿色,颈部是金色光泽的蓝色,背部是金黄色,腰部是橙黄色,尾巴也是蓝色,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样子,它静静地盯着他们,一动不动。张笑妍很轻的惊呼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嘴巴。jakub也有些激动,“那是虹稚。常出现在喜马拉雅山脉,尼泊尔国徽上的鸟就是它,我们这儿很少见。”“好像孔雀的缩小版。”周年说。jakub点头,“这是雄鸟。雌鸟长得像棕色的山鸡,也没有羽毛。”林谷禾想象了一下,看了一眼域淙,他也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你们很幸运,这种鸟不长出现在喀尔巴阡山脉。你们知道,喜马拉雅山位于你们的国家和尼泊尔之间,他们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喜马拉雅,这种鸟有一个外号,叫顺坡鸟,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林谷禾看着jakub循循善诱的样子,觉得他果然是拥有多年经验的向导,很知道如何吸引游客的注意力。林谷禾看了一眼周年,果然见他举着手,马上就附和,“我知道,他们只会往下飞!”不知道樊青是什么表情,林谷禾突然见周年瞪了一眼樊青,“你什么表情,你这么会,你来。”林谷禾顺着周年的视线,看见樊青站周年旁边,一脸郁色。jakub摇了摇头,等大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他才说:“因为他们不会飞,跟我们一样用脚走着上下山。”“啊…”林谷禾感叹了一声,这属实是没想到,然后又听见jakub说:“虹稚在喜马拉雅和喀尔巴阡山脉被视为神鸟,见到虹稚会很幸运,用你们的话说是吉兆。”“为什么啊?”周年马上问道。林谷禾笑了一下,周年果然没让人失望,是很棒的捧哏。“笑什么?”域淙冷着脸,用手碰了碰林谷禾的脸。林谷禾没说话,弯着眼角看他,继续听jakub说话,不动声色地把域淙的手拉下来,背在身后,捧在手里。域淙挑了一下眉,反手将手指插进林谷禾的手指中间,十指相扣。“虹稚的羽毛与让人们联想到彩虹,时间长了被认为祥瑞和好运的象征。而且虹稚被我们视为高山之神的使者,他们可以通往神圣领域的道通,担任传递信息、守护山脉和与神灵沟通的角色。”jakub有些自豪地说:“有的人在山区走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一次,爬山的人如果看见虹稚,会交好运的,那是喀尔巴阡的神灵在向你们微笑。”林谷禾余光看着域淙,手掌被他牢牢握住,他朝域淙身边靠了靠,看起来就像他倚靠在域淙身上。我已经非常好运了,林谷禾想。越往上走,路宽越是狭窄,不停有人从上下下来,他们需要停下来让道,一路走走停停,竟然步行了三个半小时,才到了一个很小的歇脚点。温度又降低了不少,域淙贴近林谷禾,在他耳边说:“羽绒服拿出来穿上。”林谷禾退开一点点,揉了揉耳垂,将羽绒服拿出来,才突然反应过来,问域淙,“你有羽绒服吗?”昨晚只顾自高兴,没想到域淙可能没有羽绒服,林谷禾把手里的羽绒服拿给域淙,“你穿,我身上这见冲锋衣很厚,不冷。”域淙给他推回去,“我有。”然后从包里翻出一件同款黑色,看着林谷禾很小声地说,“你喜欢的黑色。”林谷禾想跟他换一换,被域淙一句尺码不合适给否决了,然后又在他耳边呢喃,“我喜欢你穿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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