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月低声道:“没你身旁那位高冷。”周砚均在外人眼里是冰山,在好友眼里是冰山融化的冰水。游星下意识瞥了身旁人,身旁人垂眸不知想什么。音乐起,灯光暗,仪式开始。大家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投送舞台。仪式与她参加的婚礼差不多,李宥雨着白纱入场,她的视线紧跟李宥雨的身影。这一刻,她竟然有些眼眶湿润。大屏幕轮播他们认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写给对方的信。游星没忍住,眼泪从眼角渗出。她靠着黄七月的肩 ,“呜呜呜,好感动。”黄七月给她递纸,“羡慕了?羡慕就赶紧结婚得了。”游星将纸搓成细长条擦眼泪,怕把妆弄花,“那也得有男朋友才行。”黄七月说:“上次李宥雨说你在相亲,成没成?”周砚均在此,她不想提,囫囵应付:“哪有那么多相亲对象,朋友,朋友而已。”黄七月没多说,玩笑道:“不管你跟谁结婚,以后结婚要喊我啊,我想看看川平最有钱的人家出嫁姑娘是哪般盛大的场景。我想吃上流社会的席!”游星笑道:“那你准备多少份子钱?”黄七月:“份子钱微不足道,游大千金肯定不会在意的啦,人到就行了,是不是!”——宾客用餐环节,李宥雨一桌桌敬酒。正是吃饭,她身旁人没了踪影,他是伴郎,正是他忙的时候。但眼下,游星扫视整个宴会厅,不曾见到他的身影。李宥雨百忙之中向她招手,让游星帮忙去楼上2012房间拿双鞋。游星吃得差不多了,拿了房卡上楼。房间很大,是单人间。游星蹲着在沙发脚附近找鞋盒,喃喃:不是说在沙发附近吗,哪有?她正想打电话,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她闻声抬头,风的呜咽声猛地灌进来,同时吹乱她的发。她眯了眯眼,看到来人时心悸一下。周砚均穿的西装,黑色领结,白色衬衫,扣子严谨系到领口。宽肩窄腰,衣服线条流畅服帖。她仰视的视角,是对方修长的长腿,手腕的银表露出,和她送的那款很像。黑眸沉静而幽深地垂下,望着她。她站起身,“你怎么在?”周砚均反手将玻璃门合拢,风止住了,寂静归于这间房。游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多了?”他的身上阵阵酒气,“没有。”游星没多说,问他有没有看到李宥雨的鞋盒,“她说高跟鞋站久了脚痛,让我把运动鞋拿去。”周砚均摇头,“我进来就没看到过。”他喝了不少白的,头痛得很。
游星打电话问李宥雨,李宥雨故作忘事,“哎呀,我忘了,被我自己拿过来了的。”游星没再说什么,欲收了电话走人。转身时听到身后重重倒进床上的闷声,她忍不住转头,语气生硬问:“诶,要不要给你买点解酒药?”吃饭时她的余光就扫到他好几次一饮而尽,喉结来回滑动的场景。周砚均没说话,游星又问了一遍,仍就没得到回复,“诶,睡着了还是醉过去了?”游星走到床边看他,他紧闭双眼,一只手搭在额头,另一只手横在床沿。游星想了想,下单跑腿买解酒药,不管他听不听得到,“我给你买了药,一会自己开门取拿。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她转身之际,手腕被抓住,猛地一扯,她毫无防备的倒进床里。床很软,托着她反弹了两下。她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侧身紧靠在她的颈窝。他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软,“别动,头痛。”一股灼烫的呼吸扑洒着,她瞬间起鸡皮疙瘩,浑身麻木不敢动。游星瞪大眼看着天花板,这一刻,理智被完全吞没。他说别动,她就真的一动没动。直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悬在空中的心,才恢复正常速度。脑子里乱糟糟的,复杂的情绪将她占领。她慌不择路,在迷宫里寻不到出路。不知过了多久,她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盯着天花板出神,肩膀手臂都麻了,忍不住轻微动了下。周砚均醒了,看了她几秒后坐起身来,她以为他会像以往那般,道歉解释自己喝迷糊了。但没有。门铃响了,打破这份尴尬。游星取了药坐回床边,告诉他怎么吃。“你喝太多,吃了可以缓解难受。”周砚均摇头,“从你进来的每一刻,我都是清醒的。”难受是真,没醉也是真。他的话像鼓槌,重重落在心间。游星不敢追问,“没醉就好,你吃药了再歇会儿,我先回去。”周砚均问:“听说你打算和他结婚?”他是谁,彼此心知肚明。她想果断说是,她想洒脱潇洒地说她心里已经没他了,可话到嘴边却百般说不出口。默了许久,酒店走廊咳嗽声刺破厚墙传进来。“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周砚均很笃定的说:“不,你不会。”游星直视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和他门当户对,他人不错,性格好,善谈,和我有共同话题,爱好。”周砚均的眼神像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让她莫名心虚。“你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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