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崇福寺之后,去了杏林堂,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崇福寺,溺死在了放生池中。眾人闻言皆是沉默,夕阳晚照的佛寺中,一时只馀秋蝉的悲鸣。谢景熙行至放生池边,俯身蹲下来,看了看池水深度,眉头不禁蹙得更深。主持见状上前,温声道:“放生池长宽不过两叁丈,最深处不过四五尺,这样的深度若要溺死活人……除非死者不通水性,或意识不清……”“确实。”谢景熙思忖,又问赵嬤嬤到,“敢问刘管事平日里水性如何?”赵嬤嬤挑眉,似是对此不甚知晓,转而看了眼身后的家僕。那家僕上前一步,对着谢景熙拜到,“回大人的话,刘管事与小人是同乡,家在济阳郡鱼台县。这里北接南阳湖,西面独山湖,南边还有东鱼河和昭阳湖,几乎世代打渔为生,无人不通水性。小人便曾与刘管事一起,在灃京附近的灃河中游水垂钓过。小人可以作证,刘管事绝非不通水性之人。”“那会不会是自寻短见?”有人问。“不会,”另一家僕道:“刘管事之前与我说过,料理完陈尚书的后世,他便打算与夫人请辞,告老还乡。既然已作如此打算,他怎会突然想不开?”谢景熙闻言眸色微暗,这么说来,刘管事的死因,便只会是落水时意识不清这一种了。问询到此,算是将刘管事溺亡前后瞭解个七七八八。眼见新的资讯也问不出来了,大理寺一行人便告别主持和赵嬤嬤,让仵作带了刘管事的尸体回衙门。回去的时候,沉朝顏也搭的是谢景熙的便车。本以为这人允了她去崇福寺,当是就案子来说不再有什么间隙,然而回程的路上,面前的男人仰头靠坐在车厢,又是一路闭目不语,仿佛沉朝顏只是他车里一堆凝聚了的空气。沉朝顏几次故意弄出声响,可谢景熙都装聋作哑,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假寐里,完全不搭理她。讨了没趣的沉朝顏脾气上来,一时也懒得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pi股。两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回了大理寺。天空中最后一丝霞光褪尽,大理寺门前点起两盏廊灯。马车穿过布政门,在大理寺门前停稳,对面那座冷了一路的雕像才活了过来,撩开车幔兀自下了车。沉朝顏受不了他这副冷脸,正要发作,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谢寺卿!”那人身着樱粉色芙蓉纹儒裙,外罩一袭云雾纱象牙白大袖衫,清丽出尘的气质,竟然是当朝左僕射王瑀的嫡么女,王彤。要跟下马车的脚顿了顿,沉朝顏眼珠子一转,赶紧放下车幔,矮身躲回了车里。已经行至门口的谢景熙步子一顿,转身只见门前廊簷下,一个女子清丽娇嫋的身影。王彤上前几步,对他頷首,“臣女见过谢寺卿。”谢景熙怔了怔,半晌才对她回了一礼。王彤清浅一笑,露出唇角那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她示意温姝上前,取来她手上的一方楠木盒,对谢景熙道:“之前听闻兄长在平康坊惹了事,幸得大人庇护周旋才让兄长安然脱身……”说话间王彤打开木盒,又道:“这是我亲手调製的安息香,特地加入了西域来的熏草和洋甘,香味和效果应是不错的,还望谢寺卿……”“王姑娘的心意臣领了,”谢景熙打断王彤的话,拱手垂眸道:“但走访查案本就是臣分内之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敢再受人恩惠。”一席话说得是有礼有节,态度却拒人千里。王彤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强顏笑道:“大人可不能这么说。我那兄长一向都是个不省心的,没少让父亲cao心。大人帮了兄长,就是帮了家父,大人又何必要推拒。”“王……”谢景熙愣了愣,似是不知道眼前女子该如何称呼。“七娘。”温姝在一旁慌忙打圆场。谢景熙这才往下问:“王七娘当真这么想的?”这一问开诚佈公,把刚才话里的那些弯弯绕绕都捋平了,当真是不给人留一点馀地。王彤被问得哑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好在温姝聪颖,当即替她劝道:“这香是七娘亲自一点一点调製的,其间反復试验,大人好歹看在七娘费心费神的情面上,收下吧。”“闭嘴!”王彤嘴上嗔怪,但脸上神情却娇羞得意。饶是隔着段距离,沉朝顏都忍不住蹙紧了眉。要说这调香制香,灃京贵女之中怕是无人不知,温姝才是那个顶尖高手。而这位王家七娘,不说一窍不通,她要是能通半窍,沉朝顏都可以把名字倒着写。许是见现场无人再开口,王彤捧着盒安息香那么站着也是尷尬,沉朝顏叹气,从车上下去,探手取走了王彤手上的东西。谢景熙怔忡,抬头只见女子白莹莹的脸和弯弯的眉眼。——————顏顏:哎,算了算了算了……烂桃花我来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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