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光了皇族和敌军。尸山血海中,那只白蛟因为铸下生杀大错遭到反噬,他带着身上的女孩回到自己的那片湖泊,徐谨礼抱着她咳血不止。妖兽的生命很长,足以漫长到他遗忘一切伤痛。可他的生命在看见女孩的尸体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她的未来。曾经的那些预想,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根本做不到放下。他想和她一起走,她不能就这样将他舍下。以前总是水苓跟在他的身后,现在徐谨礼要紧接着她身后赶来。他带回了她用来自刎的剑。“等等我,苓儿……等等我……”浓厚的血在水中弥漫开,他将剑身一寸寸没入胸膛,随后拔出抛掷一边,化成白蛟卷着水苓。水中的生灵会逐渐将他们啃食殆尽,在它们碰到水苓之前,会先把他吃光。在他阖上眼睛之前,他靠近水苓的颈边,念叨着一直没能说出口的那句:“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苓茏眼看着他自尽,魂魄游离于一片光影斑驳的水中,一直摇头说着不要。看好文请到:p8她看不下去,她真的看不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这么痛苦?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他们为什么在无数的轮回中重逢又总是如此阴差阳错。为什么总是差一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呢?苓茏抱着头,周围的一切在她眼中晃动成无数的重影,她蜷缩在地,头像要碎开那样疼痛,不住地喘着气。“苓茏……苓儿……”悠远的声音缓缓传来。她在回忆中听见有人在叫她,那个声音很耳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倏地,白光闪过的瞬间,她呆愣在原地。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缘由,都是因为她犯下的错。她不是什么刚修行两百多年的小狐狸,她是王母座下九尾赤狐。而徐谨礼和她的故事要从她还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说起。…………………一年一度的神宴上,那年多了两个新面孔,其中一个就是徐谨礼——照雪仙君。彼时他刚成仙不久,算是一众神仙中最年轻的后来者。苓茏那个时候还不叫苓茏,大家都叫她九尾。她一天到晚以九尾赤狐的样子穿梭在天界云上仙宫中,所有神仙都认得她,她不喜欢化成人形,所以和姐姐三足金乌不一样,没什么人和她说话。她当狐狸也自在,王母不会因为她闹腾而生气,反倒很喜欢她活泼的样子。那次宴会上,她够着偷喝了王母盏中的仙酿,醉了个七荤八素,歪歪扭扭抬着爪子,头都不知道往哪晃。宴席上的神仙们都笑哈哈地看着她晃来晃去,赌她走到哪才会停下来趴地上睡过去。她晃悠着朝前,路过一个个神仙身边,被一阵清香吸引,最后瘫倒在照雪仙君的膝上。照雪仙君低头看着膝上那团火红的小家伙,也难得笑了出来。王母坐在尊位看着那小家伙摇摇头笑说:“她倒是会选……”这一干神仙中,偏偏倒在了那个最好看的仙君膝上。自那之后,她经常去找照雪仙君玩,王母不管她,她就天天去。照雪仙君每日要审理即将渡劫的凡人名册和编写升仙名录,不像她时间那么多,只能分出一只手时不时去摸摸她的脑袋。一日,照雪仙君在撰写完名录后问咬着他手指的九尾:“我该叫你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九尾,他们都叫我九尾。”她答道。照雪仙君眉心短暂地蹙了一下,觉得这样的称呼算不上姓名,他翻了翻身边的典籍,看了看身边火红的小狐狸。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蓬勃烧不尽的青草,扑面而来旺盛的生命力。他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搁下笔,把她抱到怀里,让她看见那两个字。“苓茏。”九尾转头问他:“这两个字怎么念啊?是送给我的吗?”她开心地晃着后面的九条尾巴,有些扫在照雪仙君的脸上,惹得他发痒。照雪仙君笑笑:“嗯,送给你的。这两个字,念作苓茏。”“我想这么叫你,愿意吗?”苓茏?苓茏……她在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嘴上嘀咕出来,然后问:“这算是我的名字吗?”照雪仙君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苓茏的金瞳中浮上一层亮亮的水光,她挣扎着要够到桌面上,用爪子蘸了一下旁边的墨水,按出一个爪印在那张纸上。她笑得很开心:“哈哈,这是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这张纸送给我吧,它是我的了。”照雪仙君看着那个小爪印,抬手施术抹去她狐爪上的墨汁,温声道:“嗯,拿去吧。”她衔者那张纸飞奔着跑回去带给姐姐三足金乌看,兴奋地围着正在梳理羽毛的姐姐转圈,把那张纸放在她面前。“姐姐,姐姐,我有名字了!就是这个两个字,苓茏!我以后就叫苓茏啦!”三足金乌看见她乐哈哈的样子,觉得有些傻气,又有些可爱:“这是谁给你的?照雪仙君吗?”九尾点头:“是他给我的,他说以后就这么叫我。”“看把你高兴的,傻样!”三足金乌笑笑又说,“别天天去找照雪仙君,他没时间一直陪着你玩,后面我们也要轮番去守妖塔和藏经阁了。”“知道啦。”她喜滋滋地哼着答应。知道归知道,但并没有收敛,苓茏依旧天天去照雪仙君的阁楼里待着,连王母都看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照雪座下的神兽,怎日日往他那跑?”苓茏围着王母转圈撒娇:“娘娘别生气嘛,我只是爱和他玩,当然还是听您的。”王母笑着和照雪仙君说道:“她虽调皮了些,但本性不坏,要是犯了什么错,照雪你多费点心。”照雪仙君微微颔首行礼,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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