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尘知道形势已迫在眉睫,便选了一条向北的路,狂奔而去。
正跑之时,前面大路上奔过几匹马来,马上骑士身形矫健,一见便不是庸手,顾风尘低了头,加鞭而过,那几人初时不查,可与顾风尘马匹相错时,突然其中一人叫道:“是他……”
那几人闻声看去,顾风尘已经跃马而过,那几人叫道:“兀那汉子,且停一停。”顾风尘哪里肯听,一个劲的加鞭。如此一来,几名大汉相顾点头:“果真是他!”
有人自怀中取出火箭,射上天空,一连射了三枝,然后便拍马紧紧追来。
顾风尘据有两马,可以轮着骑,因此后面的人一时追不上他。但跑了一阵,前面又闪出一伙人来,有人叫道:“就是他,截住了……”这伙人见顾风尘马快,便掏出暗器射来,一时间呼啸之声大作,暗器如密雨冰雹一般,顾风尘没有办法,只得足尖一点飞身跃起,避过了暗器,但那两匹马几乎被射成了筛子,惨嘶倒地。
顾风尘尚未落地,又有暗器射来,他长吸口气,身形在半空一折,嗖的一声,钻入了路边的野林之内。
这伙人哪里肯放,纷纷呼喝着追来。
顾风尘弃了马匹,只背了干粮酒水的包袱,想尽快甩开追兵,便单挑荒僻的小路走,不一会儿已经进了山。他倒不是害怕这些人,只是不想被他们缠住,于是便沿着高低不平的谷地飞奔,跑了一阵,逆天神功的威力开始显现出来,越跑越快,几乎已经是足不沾地,只用足尖一点,身子便飞跃出两三丈远,他又转过几个山谷,终于将后面的人甩得不见踪影。
坐下稍稍休息了一下,顾风尘取出肉干酒食吃了些,便上路又行。他一路向北而来,不时能听到远处的火箭啸响,只是越来越远。
直跑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红日高升,顾风尘已经出了琅琊山,他明白此地仍旧十分危险,不可久停,便找了处市镇,买了一匹马,又购了一顶斗笠,笠沿用黑纱罩下,遮住自己的脸,以免被人认出。
再向北行,果然一路之上也遇到了几伙人,但这些人只顾赶路,没有认出自己,顾风尘心下稍安。
这天将近黄昏时,顾风尘在荒野中看到一处废弃的大宅,便在此歇了。他一路奔来,经常看到路边野地里有这样的房屋,尽是人去屋空,丛生野草。他不知端底,原来此地一连数年大旱,官府赈济不利,有的村子整村出去逃荒,死在外面的不知有多少人,因此随处可见这样的荒宅,真如鬼镇一般,一到夜间,孤蓬自振,惊沙坐飞,木魅山鬼,野鼠城狐,到处是嗥叫之声,极是怕人。
顾风尘走进屋子,将四处漏风的木门关了,抬眼一望,只见屋子分为两层,尚有楼梯相连,可见是个富户之家,只是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地面丛生荒草,到处是蛛网飞灰,破桌椅七倒八歪,倒是屋子正中墙上挂的一幅中堂还隐约可见,上写四个大字:福寿双全。
顾风尘哑然失笑,自语道:“说甚么福寿双全,我看若改做福寿双无,倒还切题。”
说罢去院子中拣拾了一些破木板,又折了些枯枝,开始在屋子里生起火来。
此时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屋子里火光熊熊,倒也不显得荒寒,此时天气尚热,也不必以火取暖,只是吓一吓走兽而已。顾风尘跑了一天,稍有疲累,便拔些草来铺了,委身于上,取出包袱里的吃食,以肉干下酒来吃。
他吃了半葫芦冷酒,微有倦意,便在火堆上加了些木柴,正要合眼睡去之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顾风尘此时正在难中,耳力尤其灵敏,反应也极迅捷,立时飞身跃起,闪在门边。暗自将一口气运到手上,准备出招。
果然,木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踏进屋子。
顾风尘闪电般出手,一把已扣住那人的咽喉,随即将木门关起,然后将那人扯到面前。
那人猝不及防,甚至连哼也没哼出来,险些被顾风尘捏得闭过气去,双手下意识地在顾风尘手臂上乱打,却没有什么力气。
顾风尘借着火光一看,不由得一呆,只见他手上抓的是一名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年纪,容貌冶艳,穿得衣服非常十分华丽,却有多处撕破了,头发出蓬松着,脸上还有些划伤与瘀痕,十分狼狈。
无论怎么看,这女人也不像是来追杀他的,倒像是被追杀的人。
饶是如此,顾风尘也没放手,只是微微放松了些指力,低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他五指一松,那女子终于能说话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死也不要回去……”
顾风尘道:“送回去?回哪里去?你不是来杀我的?”
那女子涨红了脸:“我杀你……我逃还来不及呢……”顾风尘看她不似说谎,便松开五指,将她放了,那女子长吸口气,一跤跌倒在草堆上,不住地喘息着。
顾风尘见她占了自己的草堆,也没说什么,找了块木板丢在火堆边上,自顾坐了。那女子见她走来,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掩了掩,盖住了露出的雪白脖颈。
二人谁也不瞧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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