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又有可能被他称之为“愚蠢”的笑容,回答道:“及时行乐。”她也许没有那个讨厌的大胡子沃斯塔格那么巨大的肠胃和食量,也没有托尔那豪放的酒量,更没有范达尔游走全场,体贴与调笑双管齐下,大受欢迎的得意风光;不过……她也总可以敞开胸怀,及时行乐一番,不是吗?他的目光轻轻一闪,她看到室内摇曳的烛火仿佛有两点落进了他碧绿而美丽的眼眸里。他陡然将手里那本合上的书啪地一声随手丢在自己脚边的地上,突然从那张为阿斯嘉德之王特制的座椅中长身站了起来,仿若依凭着身高上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她,然后缓缓地迈开脚步,穿过这间并不很大的寝殿,向着她走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这个动作带起一阵轻风,室内的烛火被吹得一阵摇晃,映得他脸上的神情也明暗不定。他站在她的面前,距离她很近的地方,那双绿眼珠里带着一丝难解的情绪,在她脸上缓慢地逡巡。最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她慢慢俯下身来,极薄的嘴唇贴近她的耳畔,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冲着她的耳朵吹气一样,有种隐约的危险和魅惑感。他只轻声说了一个词。“how?”她又像惊吓、又像怕痒似的猛然缩了一下脖子,却好像不敢立即把脸转向他这一边,只是重新挺直了背脊,脖颈也梗直了,整个人显得僵硬无比,就连语气都没有刚才那么从容了。“我……呃……我不知道……去几个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来上一杯美酒?吃点美味的食物?……”她干巴巴的设想突然消失在空气里。因为他陡然后撤了一点,重新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嗤笑似的反问道:“这就是你临死前的全部愿望?去几个你已经无比熟悉的地方逛一逛?你已经逛了一千年还不够吗?喝点酒?来些美味的食物?你觉得吃饱喝足之后就可以安心去死了吗?就跟沃斯塔格那个大脑里装满了酒肉的家伙一样?!……”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好像把她所有的设想都否定了,可是她的头脑就是这么贫瘠,如同她的人生一样;她还能给他什么更好的提议呢?而他仍然不想放过她似的,唇角噙着一抹讥讽似的冷笑,向着她当头丢下最后一枚炸弹。“所以,正如我从前所说的那样――你真是个毫?无?野?心?的蠢货,约露汀。”……为什么他们也许明天就要死了,她今夜还要站在这里呆呆地听他鄙视她的智商呢?一股愚勇的恼怒从她心底升起,她突然像个冲动且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一样,反唇相讥道:“我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非礼你,怎么?阿斯嘉德伟大的国王陛下肯配合一下我这个小小神o的临终愿望吗?!”乍然听见她这种大胆的宣言,他显得十分意外似的,双眼陡然睁大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上也蓦地浮起一层红潮。大殿内的空气一时间突然陷入了寂静,静得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似的。哦天哪,瞧瞧她做了什么。一生中第一次堵住了那条闻名整个阿斯嘉德的银舌头吗?而且竟然是用轻飘飘的言语就可以做到?她又眨了眨眼睛,一个带着点意外、惊讶和得意的小小笑容就浮上了她的眉梢眼角。那丝笑意是那么明显,那么不加掩饰,是欢快的,愉悦的,惊喜的,闪闪发光,掩藏了先前那一丝因为直白而产生的懊恼与羞赧,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顿时活泼起来,仿佛散发着无限生命力的光彩;即使明天大敌就有可能袭来,即使明天就有可能死去,也不能抹杀她这一刻的欢喜和得意。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仿佛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在一瞬间内扳回倾斜的情势一样。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他突然向着她伸出右手,手腕放在她的肩膀上,纤长的五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这个动作他以前也曾经做过,但此时做来,却没来由地令她感到一阵汗毛直竖。她脸上的那个笑容慢慢凝滞了。“你、想……‘非礼’我?!”他缓慢地笑着,轻柔地重复她先前的话,就好像一匹蓄势待发的黑豹,随时打算暴起咬住面前对手的咽喉,将之吞吃入腹一般。“how?”
她的神经啪地一声绷断了。妈妈呀,不是女儿不争气,而是对手太强大……轻飘飘的两声问,同一个字眼,就能当场把你女儿击倒在地――打不过,我们应该如何做?尽管心底这种呐喊已经疯狂地来回刷了一千次屏,约露汀脸上的表情却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惊奇;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而面部肌肉僵木了。她就维持着这样一张貌似僵木实则内心掀起了滔天浪潮的脸孔,语气僵硬地回答道:“……不知道。”她刚说完这个字眼,就感到身旁那个人的气息微微一顿。电光石火之间,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也都来不及表示,但是某种不悦的氛围却陡然从他身上升起,转瞬间便裹挟了她的全身和意识。她几乎是本能一般地体会到他并不满意自己这种敷衍和愚蠢的回答,某种奇妙的直觉在她心头升起,推动着她几乎是立刻又张开嘴,结果却挤出一句貌似是补救、实则说完之后就让自己悔到天边去的话来。“……不如……你教一教我?”他的气息陡然一沉,在半空中凝滞了短短的一秒钟。这句显然不在他们双方预期之中的回答让他似乎也感到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又是何等聪明敏锐的人物,气息一顿之后,他突然闭了闭眼睛,把前额微微低了下去,抵在自己放在她肩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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