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我们不哭。秋千被推到云曜面前,发出无声的邀请。来。我们来荡秋千,玩你最喜欢的秋千好吗?云曜坐上用藤条精心编制的秋千。为了让秋千更好看,老和尚特意种了无根藤,花藤缠绕着藤条,清淡花香缭绕,在荡起秋千时总会吸引来好些蝴蝶翩翩追逐。那时候的云曜很喜欢赖在漂亮的秋千上。是坐是躺,反正不离开秋千。老和尚劝说无果,只得又在菩提树下安了石桌石凳,在一旁念经煮茶,陪着任性的云曜。枝桠轻轻推动,秋千荡,花瓣裹挟着纷飞白袍。这一瞬间,云曜好像又回到了五万多年前。可转头,石桌空空如也,总会无限宽容他,慈爱看着他的老和尚不在了,连老和尚时常用的那个茶壶也没有了。清淡的花香变成无形的锁链,无声地绞紧心脏。就在此时,更加温柔舒缓的灵气覆住云曜,柔软的枝桠从后缠住云曜,像母亲的怀抱温暖。乖。孩子别伤心,不伤心。睡一觉就好了,只需要睡一觉。灵气如温水,蕴养着一直以来千疮百孔的身子。彷佛回到诞生之初的暖巢,困意渐而上涨。在云曜自秋千上滑下时,无数枝条接住了云曜,瞬间结成树笼,为云曜编织了一个足以令其沉溺不醒的美梦。梦里云曜再次变回那只无忧无虑的虎崽,这次的他没有去堼国,好似只是离开了几日,出去打了个猎,回来时还带了一只黑黝黝的小老鼠。“曜大人还带了朋友回来?”老和尚负手弯腰,双眼一笑,眼尾带出温和的褶皱。云曜抬头,骄傲道: “他是我的小弟!”“曜大人真厉害。”那当然!“曜大人回来啦。”“曜大人。”“喂!臭家伙,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这里不欢迎你吗?!”云曜一听这个熟悉的尖酸刻薄声,飞跃而起,一把抓碎臭明远的僧袍。“啊啊啊啊啊!方丈,师父!你管管啊!谁才是你的徒弟?那个臭东西把我衣服抓坏了。”赶在老和尚又要对他教训前,云曜赶紧拽过宁渊飞快的跑远。一白一黑的小身影穿过辉煌古寺,树木葱郁,或老或小的僧人来来往往。沉睡的云曜终于露出自到了远山寺后,唯一一点笑意。枝桠一根根覆盖,将云曜团团围住。无数纯澈灵气自半枯的树干而出,以树叶为依托,将本就不多的灵气源源不断送入云曜体内。云曜本因亏空无法隐藏的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一直以来有些苍白的脸颊,也在灵气补足下逐渐恢复血色。而菩提树原本仅剩的一半茂盛,肉眼可见地快速地干瘪枯败。微风拂过,枯叶瑟瑟而落。跟在云曜不远处,一直守着云曜的宁渊上前欲制止,一只手拦在他面前。——是明清。“它会死。”明清浅棕色的眸子里无波无澜: “圣树有灵,这是它自己决定的。”没有灵气,菩提树活不了多久。与其一点点耗干自身,不如给了云曜,帮助这只它最喜欢的,如今连个完整人形都幻化不出来的小猫崽子。不行!绝不能让菩提树枯竭而死。即便要死,也不能是因灵气全给了云曜而死!宁渊不担心菩提树。正如明清所说,这是菩提树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但他再清楚不过云曜,如果醒来,发现菩提树用命给他强行补足灵气。即便是菩提树自愿的,那云曜呢?
先有老和尚,后有远山寺,再是明远。纵然这些不是云曜所求的,但云曜一定会将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他根本不敢想云曜如果醒来,发现菩提树给了他所有的灵气,自己彻底衰败只剩残枝败叶,云曜最后会怎样。宁渊再次上前,明清身上梵文缭绕,金光半显。分明不过金丹巅峰修为,但立如磐石,半步不让。明清平和的眸子抬起。“我说过,这是圣树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宁渊的眸子同样沉了下来,他不想动远山寺的人,不代表不能动: “让开。”明清薄唇紧抿。就在此时,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两人同时往后看去。原本合拢的树枝竟是裂了一条缝隙。“他醒了?”明清微愕。即便他没有刻意感知云曜灵气,单看云曜不全的外形,就知道云曜内里亏空得厉害。这样极差的状态,在菩提树故意用灵气使其昏睡过去下,竟然还能凭借意志强行挣脱醒来!修长白皙的手从内伸出,温柔地抓住一根树枝,止住了还想为他输送灵气的菩提树。腻白指尖缠着树枝,云曜垂着眼: “都给我了,你呢?”枝叶捧住云曜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彷佛无尽宠溺自己孩子的娘亲:没关系。在菩提树还要试图给云曜灵气时,云曜笑着推开: “不用啦,我灵气很够的。”云曜起身。离开秋千时,又依赖地蹭了蹭菩提树的树干: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已经够了。”云曜来到宁渊身边,看了眼明清,又看向宁渊: “我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好。”宁渊揽过云曜,等到无人时,他一把抱起云曜。双臂揽住宁渊脖颈,云曜疲惫地埋在宁渊怀里。“宁渊。”“嗯。”宛如找到了主心骨,云曜更紧地埋进宁渊胸前。回到寮房,云曜托着腮静静看着窗外。宁渊没有打扰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守着云曜。等到日落西山,一直没说话的云曜开口了: “宁渊。”“我在。”“你能再给我一滴心头血吗?”宁渊静如深潭的双眸骤然起了巨浪,聪明如他一下猜到了云曜要做什么。“宁渊……”“好。”在云曜又一次开口时,宁渊回道。即便再不愿意,但宁渊很清楚,如果不让云曜做点什么,他会永远走不出来。深夜。虎啸冲破浓雾,震碎云霄。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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